“再见,小三角、欢迎再来小四角、四角形是豆腐……”安野光雅用让人愉悦的画风把这首儿歌画了出来,每次读都有新发现。
——日本绘本导航主编 矶崎园子
给3岁儿子买的,很经典的一本书,儿子被吸引住了,我们一起替换用词:“再见,小三角,欢迎再来四角,四角形是被子,被子在睡觉。睡觉的是猫……”大家都可以这样玩哦!
——日本读者3岁男孩妈妈
非常有意思的绘本,读到最后还可以反转过来,继续读,让孩子觉得很开心。不可思议的反向绘画,朗朗上口的趣味歌谣,我只给上幼儿园中班的女儿读过一次,她就记住了。我觉得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一起接龙读也会很好玩,小学的阅读课结束时读也非常适合。
——日本小学老师 5岁女孩爸爸
歌谣的生命力有几重:文字、图画、声音、游戏以及融合了以上元素的鲜活的生活场景。所有的孩子,无论日本的还是中国的,都喜欢游戏;所有的陪伴者,无论父 母还是老师,都可以经由游戏来与孩子建立联结。童谣,作为民族文化中的一颗明珠,如同故事一样,不只属于孩子,也属于曾是孩子的大人们,游戏也是如此。我 希望这首童谣能够带给你一些启发,让每一个读到童谣的读者,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玩法。这样,这首童谣就真真正正的属于你了。
——许爱靖 《跟妈妈玩童谣》图书作者、21世纪教育研究院游学项目官员
女儿一上小学就被选入学校的相声社团,有一次放学回来,满嘴念叨着:“大房子,房子大;小白兔,白兔小。”我就跟她打岔:“白小兔。”她倒是机灵,接着说:“兔小白。”我又接上:“兔白小。” 我们俩边说边哈哈哈笑个不停。
这是曲艺中常见的“正反话”,按相声里的解释就是:“我说一句话,你把这句话反过来再说一遍。”这样的语言游戏有何意义?没有,除了欢乐。而欢乐,正是童年的最大追求。不仅相声,童谣和儿歌中也充满着机智、诙谐的语言游戏。
如 同讲谈社编辑部所言,“这本书是安野光雅根据日本广为流传的歌谣《小三角,倒过来》为基础所创作的绘本。” 世界各国的歌谣中有很多都是相通的,这样的歌谣一般格式简单,用词简单,节奏简单,方便不同语言能力的孩子都能读。周作人曾经分析过这个现象,“儿初学 语,不成字句,而自由节调,及能言时,恒复述歌词,自能成诵,易于常言。盖儿歌学语,先音节而后词意”。《小三角,倒过来》歌谣中所涉景物有些是日本特有 的,“但就一二名物,涉想成趣,自感愉悦,不求会通”。
只要欢乐
本 书的歌谣像极了正反话,也就具备了足够的吸引力,成为孩子们喜爱的语言游戏。一方面是因为歌谣中有节奏的重复,会给孩子以语言上的安全感,让任何一个从来 没有接触过类似游戏的孩子很快上手。另一方面,这样的语言游戏中暗含着孩子式的恶作剧,以看到其他孩子出洋相为乐。安野光雅先生也深谙其道,在开始几幅简 单的“白兔子”对“兔子白”和“白豆腐”对 “豆腐白”之后,开始复杂起来,特别是在“青蛙跳”对“跳青蛙”之后,孩子们要对画面进行 “阅读”,依次或者任意顺序说出小孩跳、绿蚂蚱跳、蛐蛐跳、跳蚤跳、袋鼠跳、鱼跳、鹿跳、灰蚂蚱跳,其他的孩子就得快速地反应过来,一一说出跳小孩、跳绿 蚂蚱、跳蛐蛐、跳跳蚤、跳袋鼠、跳鱼、跳鹿、跳灰蚂蚱,稍有不慎,没接上,或者吭吭哧哧接慢了,再或者说错了,不仅对方会哈哈大笑,连自己也会忍不住乐起 来。
这样,在语言游戏中也弥漫了热闹气氛。有了这样的气氛,再加上愉悦的体验,于是歌谣的生命力就长久了。我们看似“简单无聊”的正反话接龙游戏,能让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且常玩常新。
重复中的语言游戏
在 语言重复中,看似祥和的画面中其实暗藏玄机。比如在“红金鱼、红苹果”的跨页中,一来一往的“红这个啊、红那个啊”应对时,说不定会对突然出现的“红猴 子”弄个措手不及,因为孩子说的是“红屁股”!看来,“红屁股”和“屁股红”绝对可以乐翻亲子共读现场。不仅如此,在一片“红”中,那一个蓝色的小蛇是不 是很醒目呢?跟女儿共读时在这里停顿了一会儿,才被儿子给反转过来—没错,已经读四年级的哥哥也被我们热闹的阅读游戏完全吸引进来了,“红舌头,舌头 红。”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女儿已经在帮着解释了:“就是蛇的舌头。”
“一片红”的挑战刚结束,更难的“圆圆圆”就开始了……不仅是数量的增加,更是对观察力和嘴皮子的双重挑战。
还有心理的挑战
搞笑的童谣还有心理的挑战。别忘了,这是国际安徒生奖得主安野光雅的作品,他的绘本最吸引我的一点就是:总能很好地迎合孩子的心理需求。
小 孩子们都害怕什么呢?本书后半段的阅读游戏中提到了黑黑的东西、地震和妖怪这三样可怕的家伙。其实,连妖怪也是孩子们的最爱,就在那害怕然后抒怀的时刻, 藏着童年的欢乐。安野光雅是知道这欢乐的,于是在这本书最后的场景中,他派出了九种妖怪,怪模怪样地、张牙舞爪地吓唬孩子们。“好可怕妖怪,”我还配合着 用“可怕”的强调语气来读,女儿一句“妖怪可怕好”,就把来“偷听”的哥哥给逗笑了。还真是,妖怪要是不可怕,那还叫妖怪吗?
儿童会在一次次的重复中进行语言游戏,可也不是完全重复,游戏内核相同,语言上有推进,每次推进一星半点的,这样的推进既是一种语言节奏,又是一种游戏的进阶—唯有这样,才能让孩子们既熟悉,有自信心,又得“提心吊胆”,眼到、耳到、嘴到。
本 书的好看还不仅如此,在语言游戏的持续中,从“小三角”和“白”之后,依次出现了 “游”“红”“圆”“跑”“黑”;从客观存在的事物进入到主客观皆有的情绪世界,“地震好可怕”对“好可怕地震”,“妖怪好可怕”对“好可怕妖怪”,而这 两者背后又是日本传统文化的反映,地震、妖怪表达了日本人对自然、对动物的崇拜。那么面对害怕的事物怎么办?神秘的“ 忍者” 是不是可以把“ 妖怪” 吓“ 不见”了呢?
童 谣流传于普罗大众间,其中所列举的事物都是孩子们所熟知的、常识性的,或者可以通过联想大致明白的。那么,我们把事物之间的正常关系和正常描述“颠倒”过 来,变得不那么正常,就产生了滑稽可笑的效果,而孩子们在笑声中却可以从反面,或者不正常的语序中,更深一步地了解到事物之间的正常关系。这样看来,类似 《小三角,倒过来》这样的儿歌形式,可以丰富孩子的想象力,增强语言表达能力,提升幽默感,了解文字游戏背后的文化。
“真不能小瞧了儿歌。” 安野光雅如是说。
----- 李一慢 新教育实验学术委员、新阅读研究所副所长、亲子教育专家